名利跑馬燈〈機場〉59利

旁邊有一個男人看到這種尷尬的情況,想要打破這種冏況,他只好好意的在旁邊提醒著:「No,Ma’am,This child name for fuming.」看起來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那種外交官之類的,只見他們又說了我一堆怎麼樣也聽不懂的英文,搞的我自己也是很困擾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個夫人也真的是夠了,她緊張的像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一樣,跳針似的一直重複著:「Oh,sorry,I’m sorry,I didn’t do it on purpose.」其中我也只聽得懂她前面幾個字而已,就是抱歉兩字,剩下的我也只能當場傻笑起來,反正我也無法回答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玉阿姨果然是有在大城市待過的人,據說她的丈夫是從事經商的人,會一點外問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,只見她開口就解釋著:「It’s ok.This child will not Blame You.」但是我也不是很在乎,反正她們大人說的話,對於他這個孩子來說也是難以理解,再說阿玉阿姨肯定會把事情處理的很好的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個夫人眼看自己國語說的不是很好,就乾脆換一種方式,直接切回自己的母語,只是她又說著:「Hello,I’mShan.Starting today, we will take good care of you. 」依然是我無法學會的語言,看樣子肯定是要找個時間開始練習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那個女人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,但我卻沒有任何想要動作的意思,反而是呆滯在了椅子上,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表現出來,在我的心裡面也許從來就沒有想要把這對夫妻當家人的意思,所以自然也就不會想要交心,但這卻激起了阿玉阿姨的注意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玉只能直喊著道:「I’m sorry.This child is usually not like this.」她也頻頻在道歉,這幾個人像是陷入了道歉的無限循環中,老實說我也是不能理解,這些人到底是在忙什麼,不就只是一個收養程序,為什麼要搞這麼多的事情出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翻譯官像是怕我聽不懂似的,還特別把那對夫妻說的再解釋著:「沒關係,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到咖啡廳坐坐,反正離飛機起飛也還有一段時間,夫人他們希望能多了解。」但我還是安靜的很,一點也不想答話,畢竟是要生活在不熟悉的地方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咖啡廳的人來來去去的,可是我們卻沒有要走的意思,桌子上是三杯黑咖啡,待在咖啡廳裡,總有一種香氣,那似乎是咖啡豆飄散在空氣中的感覺,當黑咖啡來的那刻,他們的話題也隨之開始,在這吵雜喧鬧的空間,人們的腳步聲,有的輕快、有的急促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個女人像是想對我示好,只見她與她的丈夫都笑瞇瞇的說著:「Fuming, you can tell us anything you like or love.

In the future, we will be your family, even on holidays .」可是我沒有想要理會的意思,依然是那副還不懂事的模樣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但我只是搖搖頭,並說著:「No」意思是我什麼也不需要,反正這些人也不是我的親父母,當時的我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,自然也就不會想要把他們當作家人來看待,但是這可是惹的阿玉阿姨很生氣,她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緊接著又像那對夫婦解釋。

名利跑馬燈〈一走了之〉58利

阿正這番話也不無道理,他不禁點出了福明的疑慮,並講道:「這點不用你來擔心吧,既然你阿母都已經替你找好養父母,他們應該會說一點國語,再說你怎麼能確定自己能那麼快就回來,那裡的土地聽說大到你都會迷路,還是先乖乖待在那裡就好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經過與阿正的一番談話,他終於是改變了想法,但還是不敢確定的講著:「你說的倒也對,反正到時候我先去看看那對要收養我的夫妻再說,看看是怎麼樣,再來做決定,反正人還沒看到,還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能領養我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天過後,福明還是回到了家裡,他終於同意阿母的決定,雖然還是不能理解,但他又能如何,只不過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,當然就只能同意而已,反正以後還是會回來的,曾經的他是真的這樣子認為的,認為他是肯定會在回到這個村莊的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當他辦下休學手續的那刻,在學校的日子真的就結束,再也不用看到大塊頭那討人厭的嘴臉,也不用再聽到他冷嘲熱諷的模樣,想來就開心,但還是不免會感到難過,畢竟已經對這裡有了感情,想來還是會感到不捨,他看著這裡終於可以離開了,毫不猶豫的離開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當他離開村莊的那瞬間,阿母沒有出來送別,反而是他自己走出了村莊,那個討人厭的阿姨帶他來到了離機場最近的城市,大約車程就有半個鐘頭到一個鐘頭的時間,不過這還算是好的了,如果搭個公車或是長途客運,就至少要三個多鐘頭以上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玉是顧慮這個孩子還小,又必須離開阿母的懷抱,她想著就當作是最後一次見面,搞不好以後有可能不會再見到,她牽著孩子來到了登機口前,那裡有一整排藍色的座椅,她對著孩子說:「你待在遮一下,我去和他們講一些話,坐在遮就好,m亂跑,知影嗎?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孩子,他知道什麼事情該做,什麼事情不該做,尤其還是在這對夫妻的面前,就更不能如此了,他乖巧的坐在椅子上,那小腳晃來晃去的,像是在玩似的,他點點頭說著:「好,我知影。
阿姨,你去吧,免用擔心我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玉看福明這麼乖巧也就放心了,她起身走向那對洋人夫婦,在他們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,像是翻譯官之類的,他們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堆話,那話還是成串的,都黏在了一起,但反正也都是福明聽不懂的話,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就是了,只是看著機場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裡還真的是第一次過來,機場內是滿滿的人潮,他們有的提著一個大包包,有的是乾脆手上拿著一個長方形的票根,但只有一點是同樣的,就是他們全擠在一個地方,一個名為“登機口”的前面,全都不爭不搶的依序排隊,大家都很有秩序,果然都市人就是不一樣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就在我看著這些人的時候,那對洋人夫妻走了過來,他們看起來都是金髮碧眼的模樣,女人很優雅,也很有氣質,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,男人高大挺拔,他穿著一雙黑色的皮鞋,走起來還會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,他們都有一對水藍色的瞳孔,像是會勾人似的,非常吸引人們的目光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女人的發音顯然不是太標準,也不是很清楚,但她還是很努力的想要表達著:「哈囉,你的名字叫俯明是嗎?
你好,我叫珊,他呢,叫杰,是我的丈夫。
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你的夫母了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的內心是呈現崩潰的狀態,他沒想到這對洋人夫妻竟然不會講國語,他感到挫折的想著:「完了,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不會說國語,這下我完了,我也不會說他們的語言,以後該怎麼溝通才好。
不行,我要冷靜下來,我現在可不能逃避,我已經答應過阿母他們了。

名利跑馬燈〈新的決定〉57利

就當我還在猶豫之時,我的心中已有了其他想法,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,但是卻又什麼都不敢做,當時的我對於那遙遠的未來是很茫然的,誰也不知道如果離開這裡的話,會發生什麼事情,至少我一直都在愁暢的情緒之中,這一天過的特別漫長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我有時候在想如果當時不聽阿正的話,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,那會不會有什麼不同,很顯然是不會,就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裡,大家都走了,不是死的死,就是乾脆舉家遷移,就連阿正也是如此,原來他也在西元2005那年與家人搬到更好的城市。




















我想也是,這種鬼地方誰會想留下來,村莊離都市太遠,公車一天又只有安排兩班車次,早晚各一班,這對於常常都要出來的村民根本不方便,大家都要拿農作物去市裡面賣掉,有的等不及公車來,乾脆走到市裡面,一走就要兩三個鐘頭以上,不過大家也是無關緊要的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等到我想要去找阿正時,人早已不在,取代他們家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妻,我幾乎是在20幾年後回到國內的那一天就想起了他,只是早已物是人非,說什麼也是沒有用,原來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,阿母死了,那個討人厭的阿姨竟然也歸西了,人生還真是不可思議,當要找回以前的朋友時,卻什麼也不在 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的承諾就像是一股暖流,他的話讓我安心了下來,只見他誠懇的對著我說道:「你如果真的擔心的話,我來幫你照顧你阿母,雖然說她不是我的阿母,但是我會幫你把信拿到你家,也會順便看一下你阿母,這樣你就可以放心去國外了吧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雖然是心裡很高興,但他覺得這樣太麻煩,乾脆就又推脫著道:「你是說要我寄信回來,你確定你有辦法做到,那個村莊可是很偏僻的,你一個都市人去那裡肯定會受不了的,我看這樣子,還是算了,不然大不了我拒絕就是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一聽當然,就為之激動的說著:「不行,這可是你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,你甘心放棄,再說你又不是不回來了,以後總會回來的,大不了我幫你顧到那時候就是,你就放心交給我,我會遵守和你的承諾,只不過是走一點路而已,沒關係的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看樣子福明心中已有了答案,既然要去,那就必須要闖出一番天地來,他如此深信著道:「你說的對,我是應該要去,那這可是你說的,到時候我就把信寄到你的家裡,你記得要收,我會聽你的話,去國外的,這不僅是為了我自己,也是為了阿母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像是已經知道福明心裡面的想法,他與福明已經約定好要再次見面,誰叫他們是最好的朋友,他當然是說著:「你知道就好,想好的話,就走吧,反正你阿母肯定會在這裡等你的,我也會等你回來的,你要快點,不然到時候你肯定就找不到我們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非常確定的說著:「當然,我會回來的,你可不能自己就走了,再說我也許只是去幾個禮拜而已,有可能很快就會回來的。」他像是知道自己回來的時間一樣,就連話語之中都是充滿了奇怪的含義,但卻讓阿正不是很能明白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似乎猜到福明的心思,他當然不能認同,並指責著道:「什麼意思?你為什麼那麼早就回來,你不會是想說,萬一在那裡不能適應就乾脆跑回來,那可不行,你也知道那不是訂一張機票就能解決的問題,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不免表達自己的擔憂,他非常不情願的道:「你怎麼知道,我是想說那裡畢竟不是我生活的地方,我是覺得我可能無法適應,你要知道那裡語言不通,我可不會說他們的語言,我頂多就只會說國語與台語而已,這下可怎麼辦才好,想到就痛苦。」

名利跑馬燈〈荒唐想法〉56利

當時的我什麼也不能明白,直到最後一刻都還在想辦法不去國外,不想和阿母分開是我最基本的想法,但那似乎是不可能的,到最後我還是沒能堅持我原來的想法,跟著那對養父母回到了他們的國家,意思是必須在陌生的環境下一起生活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但在那裡的生活並沒有更好,那裡的人似乎很排外,他們總是稱我為“東方人”,每天都在欺負我、排擠我,我在那裡過的並不好,幾乎每天都要寫信給國內的那個女人,曾經的我真的把她當成我唯一的親人,至少還是在國內生活的時候,依然是如此 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只可惜我的信她總是沒有讀,甚至也不可能寄信到國外,不過我不願意放棄,堅持著每天寫信回家,一開始待在國外的我,真的每天都很痛苦,幾乎想要放棄,想說如果能買一張機票就好,這樣就能回到國內,我無時無刻都是這麼想的,畢竟這種生活沒有人想要,還必須要與那對洋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不過當寫到後來以後,已經漸漸不記得了,在國外久了以後,就會忘了曾經那熟悉的回憶,那些還存在腦袋中的記憶,就連那個女人的模樣,我都已經不記得了,本來彷徨的我,隨著時間流逝之下,已經變了,人果然是會改變的沒錯,這句話就算用在我的身上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,因為我已經變的太多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曾經那些幸福的時光已經不復存在了,在我的記憶中彷彿從來就沒有那個女人似的,她似乎從來就沒有在我的記憶中出現,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,奇怪的很,明明當時的我還是這麼的捨不得離開她的身邊,究竟是什麼改變了我,改變了我的性格,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有可能是這裡的環境影響了我,在這裡每天都要學著怎麼與那些洋人相處,還得學會他們的語言,一開始是真的學的很辛苦,很想逃離這個惹人厭的環境,到處都是令我反感的人,想要找一個好地方好好訴苦,無奈身邊卻沒有一個聽自己抱怨的熟人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就連在家裡也不能安心,雖說那對洋人夫妻領養了我,但自從他們生了自己的孩子以後,我就更加提心吊膽,總是擔心自己在學校惹麻煩,他們就會拋棄我,我在家總是要看他們的臉色,就怕一個不小心惹他們生氣,雖然說他們就算生了孩子還是對我很好,但我畢竟只是一個外人,說什麼也比不上親生的來的好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我常常在想,如果當初拒絕的話,也許我的人生一輩子都會是這樣平淡無庸直到死的,但是人生沒有再從來一次的機會,直到長大之後,我還是會想著這個問題,如果再來一次,也許我還是沒有勇氣留在她的身邊,也許我還是會選擇到異鄉去生活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也許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,既懦弱又無能,長大以後則是變的自私貪婪,對於人也是絲毫不留情面,說話顧人怨,連對員工都是這樣子,常常不顧所有員工都在場,直接就指正員工的缺點,罵的員工都會哭哭啼啼的一整天,常常都是這樣子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我這天之所以回到村莊只不過是順便的而已,還不就是為了要在國內開餐廳,但更大的原因是想要看那個女人她過的好嗎?自從她拋棄我了以後,好像無消無息的,即使我寄信回來,也都是沒有音訊,像是石沉大海了,但我沒有太注意,只顧著忙著怎麼自己生活。

名利跑馬燈〈不知所措〉55利

福明的心裡面也是糾結的,他不知所措的想著:「我是按怎想的,我哪知影我是按怎想的,閣再說我去國外就沒辦法看到阿母,但如果待在遮又太可惜,真的是傷腦筋,我是要按怎才可以兩全其美,有沒有什麼可以折衷的辦法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似乎是看福明正煩惱著,他想說乾脆替他決定好了,他就如此這般想著:「很遺憾,目前沒有,你只能選擇一條路,福明,你去國外好了,橫直你留在遮也沒什麼好處,m顧忌遮,你應該去國外看一看,橫直也沒有壞處,按怎樣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當然也知道自己應該要去,但是他也放不下阿母來,導致他一直猶豫不決的,始終為了這個問題而困擾著:「可是我如果去了,那阿母要按怎,她一個人又沒人照顧,她肯定會很孤單,我也知影應該要去,可是我更擔心的是阿母一個人待在遮,她沒有我在身邊,肯定會很難過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也只能碩到這裡,畢他不是當事人,當事人的答案想當然比較重要,他還不時提醒著:「原來你是擔心這個,可是你現在不去,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去,你務必要想清楚,你的決定以後將會改變你的一生,這種事情別人是沒有辦法幫你來決定的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也許他的心裡真的是害怕,他害怕離開阿母以後,就再也不能回來,當時的他真的是這樣子認為的,不是說一個人只要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,就很難再回來,可能連生活都回憶不來了,至少他是這樣子認為的,當時的他感到恐懼與害怕 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那是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,曾經的他是多麼的不成熟,但那些都是年紀還小的時候,他也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受,好像只要一離開這裡,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,可能要很久都不會回來,又或者是乾脆永遠都不回來,反正當時的他真的是這樣子認為的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當時的他是感到混亂的,在當下就要他立即做出決定是不可能的,畢竟這對於一個小四的學生來說還太困難,他是感到如此的沉重,如果留在這裡也會有其他的副作用,永遠也不能出頭天,至少在當時的社會來說,還是很困難的,大家都認為留學才能出頭天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就連他也是毫不例外的,所以他拼命想要長大,想要帶著阿母離開這裡,想說如果到了國外,日子是不是就會過的好一點,阿母就不會那麼辛苦,整天就不用在那邊做苦工,至少在國外可以懷抱著希望,尋求一個機會,即使是渺茫的機會也好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但是現在的他似乎什麼也做不到,即不能快快長大,更無法帶著阿母離開這裡,現在竟然還要面對與阿母分離,光是想到,他就痛苦到難過不已,更不能現在就離開這裡,這樣子是很不孝的行為,以後再想起來,他還會感到後悔嗎?顯然是已經不會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因為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阿母是有什麼樣的苦衷,人生其實有很多的無奈與痛苦,但其實經過長時間以後,人漸漸就會淡忘,等到以後再想起來以後,又會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,人其實是很奇怪的生物 ,不僅有愛也有恨,人如果沒有恨的話,似乎是無法活下去的,至少福明他也是帶著這種複雜的情感活下去的。

名利跑馬燈〈斷絕關係〉番外54利

當時如果沒有斷絕關係的話,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,如果阿母沒有威脅的話,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,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年留下來,也許我們不會變的那麼疏離,這村莊裡的人如今都已經變的陌生,大家都不再是記憶中那熟悉的模樣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只是沒有如果,這決定當時都是我自己選擇的,我太想要成功,太渴望外面的世界,於是才造成後來的結果,但是我並不後悔,也許我們母子倆已經沒有緣分了,身為母子的關係已經隨著她過世而結束了,我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個村莊,卻不再哭哭啼啼的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或許是當年的那個我已經不存在了,這裡的人很奇怪,他們可以說善良到無知的地步,這裡封閉到沒有半個外人,可能是這裡又老又窮,加上很鄉下,離都市也是相距遙遠,大部分的村民都是淳樸的、好相處的,但壞就壞在這點,這裡的人半點心機都沒有,當然也就不會關心外面的事情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當然更奇怪的是,這裡的村民更不知道阿母是怎麼死的,他們忙碌到連鄰居是怎麼死的都不關心,反正大家都是這樣,必要的時候,還是自己過的好就好了,也不如像我想像中那般善良,看樣子這一切不過只是偽裝出來的,都是為了演給外人看的而已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現在想來還真是好笑,曾經的我多想要逃出這裡,就不想一輩子荒廢在這裡,可是人變了,這裡經過長時間下來,似乎已經沒落了,曾經的歡笑聲已經不存在,果然時間是會變的,既可以改變一個人也可以改變大家,村民們不再向以前那樣會像向人打招呼,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,似乎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,大家都非常排外,見到鄰居也不會再打招呼,甚至是聊天,氣氛已經沒有像以前那麼輕鬆,或許是大家也被都市的冷漠陌生同化了,冷冰冰的氣息籠罩在這樣的村莊中,卻又久久不散去,形成一種詭異的氛圍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但是我並不後悔,這段時間待在國外,我的個性似乎也跟著變了許多,本來的懦弱自卑愚蠢,一夕之間彷彿都不存在似的,在國外的我變了,變得冷漠自私,貪婪,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向別人低頭讓步,現在反而是大家都要向我俯首稱臣,唯我馬首是瞻
現在才知道環境不僅可以改變一個人,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出身,也多虧那個女人給我找了一隊還算富有的養父母,我不用再因為我那可悲的身世自卑了,現在的我已經能抬頭挺胸,大搖大擺的走路了,即使走在路上我也不用擔心別人的眼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一刻我終於能夠看著灰濛的天空,在心裡大喊著❝阿母,我做到了,你的囝仔終於做到了,我成功了,多謝你拋棄我,我才可以成功❞只可惜恁看不到了,不過沒關係,橫直我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遮。福明的內心是感到興奮,因為不會有人再看不起他,也不會再有人欺負他,反而是現在誰也不認識他,聽說孩子只要長時間不在父母的身邊,就沒有人能認的出來,畢竟孩子會長大,但是那些父母會漸漸變老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裡我將會是最後一次回來,以後就再也沒有這個村莊,更不可能會有我回來過的存在,村莊將會付之一炬,永不存在於這個世界,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我來自哪裡,甚至連出身地都不會知道,從今天開始福明這個人已經死了世界上只會有一個叫伏名的人,他的父母只會是住在美國的 Panson Lee家族而已,就僅僅只是如此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伏名瀟灑的走到村莊外,接著地面上燃起了熊熊大火,那火很快的燒到一棟又一棟的房子,人們驚聲尖叫,緊接著大家倉皇的從房子中跑了出來,有的甚至連拖鞋都還來不及穿,就赤著腳丫子,老弱婦孺全部縮在一起,卻都對這場火勢無能為力,那股黑煙直竄到了天際,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巨大的噴火龍,讓人看了是怵目驚心的

名利跑馬燈〈狠心的決定〉番外 53利

曾經的我以為可以永遠和阿母在一起,但那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,等到夢醒來,她卻已經不在,我始終認為她是有苦衷的,但很奇怪的是她卻什麼也不說,即使我每周都會寫信回去,但她卻從來沒有回應,久而久之,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跟著淡了,再也不曾聯絡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後來感情也已經淡了,甚至麻木了,我發覺我們的感情已經回不到以前,即使未來再見面,大概也只會變的陌生,沒有話講,很特別的是,原來一個人是可以改變的,我從異國而來,卻不知不覺被這裡影響,就連視野也變的遠大,也有了新的朋友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家人對我也很好,他們很有愛心,即使後來生下我的弟弟,他們也不曾差別待遇過,對我們都是一樣的,沒有分什麼親生和非親生的,反而是我一開始不能適應那裡,總是放學回家,就想逃回去,逃回去那個熟悉的地方,只可惜那個地方實在太遠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去,這裡實在太大,也離國內太遠,我彷彿被困在這裡,卻又已經回去,明明只要搭一趟飛機就能回去,聽說從這裡回到國內,只要幾天的時間就好,很快就能回去見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人,但我卻不想再回去了,很矛盾對吧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這裡的生活步調很快,也很容易就生氣,城市裡的人好像很容易就動怒,記得當時我還沒學會這裡的語言也是被這樣對待的。

當時的我很害怕,在一個陌生的地方,周圍全都是金髮碧眼的洋人,就連我的養父母也是這副模樣,他們就像洋娃娃一般很精緻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我擔心這裡的人會不接受我,畢竟我只是個外國人,長的和他們也不一樣,每當走在街上,我總是可以感覺到他們異樣的眼光,急忙想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,但是不可以,我已經答應阿母了,不在外面成功,我就不能回去,即使阿母當時狠心的決定,讓我無法諒解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但這件事即使到了很多年以後,我依然是無法釋懷,不知道為什麼,我不願意再去回想那裡的人,甚至是事,除了那一次,再次踏上村莊時,已經是2、30年以後,當時是為了回到國內處理一些事情,本來是不想再回去的,但很意外的我還是回去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當時的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,回到那裡時,很多都已經變了,市區內的工地已經不見,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堆一層又一層堆疊的大樓,那苦鍊樹依然沒有開出果實,很可惜的是,我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冬天開始的時候,當時的風吹的皮膚微微發顫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當回到村莊時,天空依然還是灰濛濛一片,沒有變化,變化的只不過是那些村民,有的是已經變老,還有的是已經上西天,可那些矮房卻還是存在,即使鐵皮已經剝落,磚頭已經缺了一塊,這些村民依然沒有改變,就如同他們已經逐漸老去的身體,房子也跟著變老舊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當時我回到村莊,是那個女人已經過世好幾年之後,後來聽說她死的時候,身邊是沒有人陪伴的,當年那個阿姨也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,後來才知道,原來那個阿玉阿姨在浴室洗澡時,不小心失足摔倒,等到發現時已經來不及,現在好了,該死的人也已經死了,我想是時候也該離開這裡。

名利跑馬燈〈流離失所〉52利

福明在市區內是不停在徘徊著,他煩惱的抓著頭髮,像是非常困擾的模樣 ,但目前他又只能什麼都不做的憂慮著:「到底該按怎樣才能讓阿母打消念頭,真的是煩死,我為什麼會落到今仔日這種地步,真是該死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幾乎是在父母的得知下才知道,福明跑到市區內來找他,他就住在離學校的不遠處,一棟米白色的洋房就矗立在繁華的街道,他穿著白色的短版襯衫加短褲,出來就疑惑的說著:「阿福你怎會在這裡,都這麼晚,你還不回去,這樣你家人不會擔心嗎?」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知道阿正聽不懂台語,畢竟是從其他城市搬來的,又是轉學生,他只能貼心的,把自己的話轉換成國語道:「我跟我阿母起爭執了,為了出國的事情,你現在有空嗎?可以陪陪我吧,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,拜託,聊一下就好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兩人就坐在工地上,反正也沒有什麼人,阿正開口就是一大堆問題:「可以是可以,不過你為什麼為了出國的事情和你阿母吵架,出國不是很好,為什麼你卻這樣子,去國外留學,以後會比較有前途,難道你不想要,那可是大家做夢都想要的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一直就想不通阿母為什麼非得要把他丟給別人照顧,他很害怕是不是阿母出了什麼事情,但是卻又不敢確定的道:「我知道,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,萬一我去國外,阿母一個人是要怎麼辦,她又不肯和我去,我放心不下她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還是不能理解,可見他是無法明白福明母子他們吵架的原因,所以他當然不明所以然的說著:「這是什麼意思?你阿母為什麼不跟你去,你們兩個不是從來都不吵架的,為什麼今天會這樣,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真不懂一個才十歲孩子怎麼會想到那麼做,但是經歷過變故的人的確會變成這樣子沒錯,他不解的說:「才不是出國的問題,去國外是很好,但是我不能認同的是阿母替我找了一對養父母,還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,這點我實在是不能接受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能說什麼,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事,他只能試圖緩解這令人沉悶的氣氛,只不過他似乎是沒有問出重點,只是一貫的說著:「是這樣,那你怎麼不問問你的阿母,她難道沒有說,也許她是有苦衷的。」但這番話根本就沒有幫到福明就是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猶豫不決的,既想這樣又想這樣,一點也不果斷,但他還是想問問阿正的想法,只好把問題丟給他問道:「我當然也知道,這個問題我也有問過,但是阿母她不肯說,我能有什麼辦法,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,是該去國外還是待在這裡就好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正也僅僅只是提供意見,他也無法說什麼,畢竟他不是事件中心的人物,當然就只能順著說道:「這你問我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,畢竟這是你自己該面對的問題,你何不問自己的內心,你更想去哪個地方,這樣也許會比較準確。」

名利跑馬燈〈夜深人靜〉51利

福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這麼無助 ,他沒想到今天會變成這樣,他難過到低下頭隱隱啜泣著,之後卻又抬起頭來堅強對著自己道:「我不想像阿爸按呢,就按呢悲慘的死去,一輩子都默默無聞,我也想去外口闖闖,所以我be使得逃避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他在決定好的當下,腳步也自動停下,兩個互相對看,呈現了決一死戰的氛圍,看樣子今天是勢必要分出個高下,說遲時那時快,福明率先想要出手,他早就把地上的小石子拿在手上,只不過那是像磚頭一般的大小,直接就想往土狗身上砸去。




















不過那隻土狗也不是好惹的,牠似乎是知道眼前的人要做什麼,牠搶先一步就撲了過來,那牙齒就直接咬上福明的右手,還是拿著武器的那隻手,惡狠狠的瞪著眼前兇惡的人類,牠尖銳的牙齒刺穿了福明的皮膚,都流出了鮮血,看起來陰森恐怖的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痛的是哇哇大叫的,他可恨的說著:「啊~你這隻死狗,我今仔日就跟你拼了。」即使是在已經受傷的情況下,他也已經不在乎,看樣子是真的下定了決心,只見兩個就你一拳我一腳的,扭打在了一起,這下可好了,現在是怎麼樣也分不開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打的是鼻青臉腫,從來也不知道一隻狗竟然會與一個孩子打成這樣,打的是難分難捨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,但眼前大概是不可能,畢竟體力都還很旺盛,誰也不讓誰,也看不出兩個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,但看樣子像是結怨已久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看來是體力不行,他已經逐漸居於下風,可這隻狗精力又太旺盛,事到如今他只能卑鄙的想著:「不行,再按呢下去,等下輸的人一定是我,這隻死狗太壞,我根本打不過牠,既然按呢 ,就m怪我用奧步,誰叫你今仔日惹我,那就be使怪我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他拿起掉在地面的石子,看準時機就用力往土狗身上猛k,簡直就像是在亂打一通,那邊打一下,這邊打一下,搞的這隻狗也是措手不及的,不過那一下一下的,打的還真痛,打的這隻狗是拼命哀嚎著,痛苦的就像是趴在地上打滾。



















這隻土狗被打到最後已經滿臉是傷,牠只能痛苦的哀嚎著,好似是在說著:「嗚嗚嗚…你不要再打我,我怕你了還不行…嗚嗚嗚。」牠只能夾著尾巴倉皇的跑掉,畢竟保命為上策,再繼續打下去連命都沒有,牠只能以這副狼狽的模樣跑走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,滿身是傷,他一拐一拐的走到了市區,走了又有30分鐘,因為有傷的緣故,他走到時又過了一段時間,市區內一棵棵的苦鍊樹,它們枯黃的葉子,都已經成落葉,一片片的葉子就掉在地上,樹上的葉子只剩下少許的幾片,看起來很落寞也很孤單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撿起了地上那片孤單的落葉,他就這樣放在手心仔細的瞧看,不看不知道,一看還真的頗有感觸,他卻一臉唉聲嘆氣的說著道:「唉,你也跟我共款孤單嗎?咱還真的是同病相憐,都共款可憐又可悲,唉~說的這麼多都是無路用的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在市區內走來走去,也不知道到底要幹嘛,但看的出來他的心情並不好,他也感到不快樂,一棵棵的苦鍊樹連街擺放,光禿禿的地面上,都是還未開懇過的,那一塊塊斑白的路面坑坑洞洞的,有的甚至還有裂痕是沒有整修過的,一走過去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被絆倒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但也許這就是現狀,這個市區的房子大部分都是鐵皮屋,強風刮來就會吹掉的,再不然就是用磚頭砌成的矮房,那房子上都會擺著門牌還有路段,在這永遠都是灰濛濛的天氣下,似乎就更影響美觀了,尤其這裡又是以工廠為主,汙染也是很嚴重。

名利跑馬燈〈流落街頭〉50利

福明看了土狗一眼,趁著那隻狗不注意時,就大步大步的開始跑了起來,他心裡肯定是想著,人能跑過動物,竟然就真的開始動作,不過看樣子他是想錯了,只見在他跑的那刻,狗就追在後頭,興奮的吐著舌頭,他愈跑,狗就追的愈勤,像是不放過他似的,讓他跑的是氣喘吁吁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卻又不能停下來 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停下來就死定了,只能死命的跑著,並對著後方的土狗大聲求情:「你這隻死狗,m再追我了,我又無惹到你,為啥麼按呢對我,m再追我,拜託一下。
哇,救命啊,附近有沒有人啊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只可惜狗連理都不理,只是拼命用牠那獨有的聲音叫著:「汪汪汪 …汪汪汪…汪汪汪…」還露出前牙與後牙來,像是在宣示著自己的優勢,真是丟臉,一個人竟然會被四條腿的動物追著,現在想到還是會覺得當初怎麼會弄的那麼可笑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福明這番話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給誰聽的,現在也沒有其他人,看似像是在與狗對話,但聽起來更像是在給自己壯膽用的,只見他又跑又哭喊著道:「哇…m過來,你再過來,我真的會和你拼命,你m以為我怕你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誰知那隻土狗像是聽懂人話似的,竟然還愈來愈接近,愈追愈緊,搞的福明是更加慌張,直往前繼續跑去,連停下來喘息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,那隻狗就這樣一路跑一路追,還邊在那邊叫囂著道:「汪汪汪」連續叫了好幾聲,但就是沒有想要放過福的感覺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狗追人的場景重複的在播放,兩個都沒有想要讓步,彷彿只要誰停下來,誰就是輸了,但就是這樣,誰也不好過,福明跑的是體力都已經耗盡,不過為了生命,想不跑也不行,愈想愈不對,他想乾脆加快速度,這隻狗肯定就跟不上了吧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不過他顯然是太低估這隻狗的體力,就在他加快腳步的當下,那隻狗彷彿也緊緊的跟在後頭,真是不知道這場悲劇何時才能結束,福明在內心感嘆著:「唉,到底什麼時候我能停下來,又無人可以救我,現在都這麼晚了,誰會來遮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就在福明已經跑到意識模糊的狀態,腦袋中又出現了那段話,阿母不斷強調著:「你以為你待在遮,就會有前途,這是不可能的,你的阿爸就是死在遮的,一個人孤單的死去,連葬禮都沒有辦,你想像他一樣,永遠留在遮,都無前途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母說斷就斷,她絕情的說著:「那按呢就當作我無生下你這個囝仔,我們以後就斷絕關係,m再往來,現在就給我死出去,橫直你也不聽我的話,說再多也是無用,既然按呢你自己出去生活,我也免用再撫養你,省得麻煩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阿母兇狠的模樣,至今到了長大之後還是很清晰,坦白來說,我直到死前的那刻依然不知道她趕我出去的真正原因,或許是我後來沒有再回到那個村莊的原因,再回去以後,已經是很多年了,好久好久我都沒有再見過她的模樣,也不曾再思念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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