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error fiction

名利跑馬燈《壞消息》第29利

阿玉知道阿芝擔心的是什麼，但也許這只是一個例行性檢查，不會出事的，所以她也只能這麼相信道：「按呢也好，那就等一個禮拜後再說，到時候我再來找你，還有不要擔心，你可是還有囝仔要養，天公伯m對你那麼殘忍，放心。」

阿芝還是悶悶不樂的坐在桌子邊，依靠著一旁的木櫃，她顯然沒有把阿玉的話放在心上，畢竟這種事情誰也不能保證，誰也不能決定，她只能在心裡隱隱祈禱著奇蹟可以發生，不然也只能悲觀的說著道：「是按呢嗎？如果是按呢就好。」

阿玉說的這話也不無道理，畢竟孩子不能沒有媽媽，不然以後是很難平安長大的，她明顯是樂觀的，臉上帶著笑容在鼓勵著阿芝道：「免用擔心，你m有事情的，要對自己有信心，若無你的囝仔要怎麼辦，你要樂觀一點，要對人生充滿希望。」

阿芝雖然身體還是明顯帶著疲態的，但至少她已經想開了，臉色也已經好很多，不會像之前剛回來時那樣，臉色慘白的模樣，她只能勉強著自己堅強起來，為了兒子也要活下來，她面帶笑容的說著：「知影了，有你這番話，我m亂想的。」

可喜的是兒子喜歡阿芝買回來的禮物，他就如同阿芝想像中的一樣高興，只見福明很珍惜的拿著棒棒糖看了看，愛不釋手似的，捨不得吃掉任何一口，畢竟這是媽媽特地送的禮物，他當然高興了，說什麼“那我要珍藏起來，總不能浪費阿母的心意”。

這點令阿芝深感安慰，至少今天開心的事還有一件，現在需要憂心的反而是健康檢查報告，這天看來又會是不能安心睡覺的一天，雖然說已經很久沒有再閉上時間，但她還是不免膽顫心驚的模樣，一邊做著工作，還得一邊憂心著一個禮拜後即將面臨的事情，想到這個，她不禁又一夜不眠到天亮。

時間來的真快，轉眼之間已經一個禮拜過去，這天正好是拿報告的時間，阿芝照約定，同樣的時間來到了市內的醫院，她緊張的不停搓著手，甚至都流下了手汗來，坐在長椅上，就只等那一刻的到來，雖然周圍都是在講話在聲音，但她卻是心不在焉的。

護士小姐的叫號聲終於來臨，她一如平常的打開診間的門，禮貌性的笑著說道：「林阿芝小姐，請進來。
請進，醫生已經等你有一段時間了。」當她說著這句話時，阿芝的臉色又更加不安，但是不安又能怎樣，她害怕的進到裡面。

醫生的話就像是壞消息一般，當他宣佈的那一刻，阿芝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，只見他還在自顧自的說著道：「林小姐，你有沒有想要進行治療，你得的病是現在還沒有辦法可以完全治好的，但是如果到大醫院的話，也許是有其他辦法的。」

阿芝回到村裡時，是垂頭喪氣的，她的心裡正想著“怎麼辦，我竟然得了腦瘤？那福明呢？福明以後要怎麼辦？”她胡思亂想著，萬一她死的話，這個兒子該怎麼一個人生活，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，卻也是個悲傷的問題，但沒辦法，這就是事實。

名利跑馬燈《送禮》第28利

醫生的話像是令人震驚的說不出話，原本以為就只是普通的小病，但是聽完醫生講的話，卻認為語氣中充滿了憂心，那對於阿芝來說是一項不好的壞消息，後面即使是這個醫生在說著：「按呢吧，你一個禮拜後再過來遮拿報告。」

她也沒有在聽，她的腦子裡全都是這個病，萬一很嚴重的話，那治療費根本沒辦法負擔，她們家頂多也只是個小家庭，要如何解決這筆費用，光是想了一下，她的頭似乎又痛的更加頻繁，可是又無可奈何，這世界本來對一般人就是不公平的。

阿芝很快就振作了起來，她看著周圍逐漸熱鬧的場景，不時還能聽到施工的聲音，但她選擇停下來的原因，只不過是看到了雜貨店，她心裡想著：「唉，煞煞去，還是先買禮物給囝仔好了，m想了，橫直想了也是沒什麼用，還是買吃的東西轉去比較實際。」

雜貨店內賣的都是一些平常會用到的日常用品，像是有錢人家才吃的起的白米，還有麵食類的產品，就連醬油，還有調味料之類的都有，不過最多的其實還是零食餅乾之類，不過從小時候起，我幾乎是很少再碰過那些東西了，要不是阿母買回來，我也幾乎快忘了有這些東西的存在。

一位中年女子拿著高腳椅，就坐在店門口邊，大門是敞開式的那種拉門，屋子採用日式的房屋，櫃臺上就擺著蒼蠅拍，這個女人只是懶懶的說著：「小姐，你要什麼，就自己看，等一下看好了再告訴我就好，按呢比較方便一點。」

阿芝看著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裡面，裝滿了七彩的糖果，甚至連大支的棒棒糖也有，五顏六色的模樣，讓人看了就歡喜，但裡面最稀奇其實並不是這個，最容易吸引小孩子的反而是汽水，它的瓶口會塞著一顆彈珠，所以別名又叫“彈珠汽水”，但阿母以為道：「就這個好了，這個囝肯定會喜歡。」

可以看到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是失望的，畢竟以前的雜貨店不是一般人可以吃的起的，拜託，光是賺錢就來不及，哪來的時間可以吃到這些珍貴的東西，如果能吃到的話，那也只會是意外，大概是偶爾吃一次的程度，只見她還是客氣的說著：「五角就好。」

但對於阿芝來說，這已經是她可以負擔的程度，可能賺家庭代工的錢，都不如買這根不起眼的棒棒糖，價錢來的貴，可見以前人的生活有多麼艱苦，就連阿母也不能例外，她看著手中那根棒棒糖，傻笑著道：「多謝。」接著就走到了幾條馬路後。

回到家裡時，又是下午兩三點過後，突然覺得時間過的還真是快，光是這樣來來回回，就不知道要花掉多少的時間才行，阿芝換上乾淨的衣服時，已經又是半個鐘頭後，在她艱難的坐在桌邊後，終於可以休息，光是這樣一趟下來，就耗掉她大半虛弱的身體。

阿芝不僅心累、身體也累，這樣看一次醫生就花掉好幾年存下來的薪水，她無法不這樣子想道：「真累。」畢竟這裡面攸關的是兒子的學費，還有母子倆的生活費，想也知道這又是一筆很大的開銷，而且花費的也不少，還不如繼續忍耐來的好。

阿玉看到屋內有了動靜，就代表人已經回來了，她幾乎是一路直奔著過來就問道：「按怎，你今仔日m是去看醫生，結果按怎了，你要說出來，按呢我才有辦法幫忙。」阿玉緊張的看著朋友那累壞了的模樣，雖然她也心疼，但該問的還是必須要問。

阿芝自從看完醫生以後，就是這副憂鬱的模樣，她通通都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了道：「那位醫生說一禮拜後再去拿報告，他建議我要做個詳細的全身檢查，就說我可能要有心理準備。
怎麼辦，阿玉，我m有事情吧，我可不能出事，若無我囝要該boeh按怎。」

名利跑馬燈《市裡》第27利

阿芝拿著名片上前就問著道：「借問一下，小姐你認識這個醫生嗎？是有人和我介紹，歹勢，因為我不識字。」反正她也是第一次過來，就算不認識字也是正常的，更何況搞不好只會來這麼一次，就當作是一次是難得的經驗就好了。

護士小姐一看就知道，這個年紀比她還大的阿姨，沒來過醫院，不然怎麼會不知道要掛號預約，她只能耐著性子在那邊一一和她解釋道：「阿姨，你按呢不行，你這個要預約門診，若無不能進去，你知影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？就是先和我掛號，填一下個人資料。」

阿芝畢竟是第一次過來，一看到還要填寫個人資料，就覺得很麻煩，但是又沒辦法，她實在是痛到已經無法忍受，所以她想著等今天過後就不要再來，但是她後面卻又問了一句道：「這麼麻煩，再借問一下，是要繳多少錢，應該不會很貴的吧。」

護士小姐話也是說的很狠，她光看這位阿姨身上的穿著就知道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太好的布料，看起來破破爛爛，也不是什麼有錢人，很顯然的她只能無情的道：「掛號費500，阿姨如果你付不出來，很抱歉你是不能看門診的。」

沒想到阿玉連這個都想到，她拿著百元大鈔就往阿芝手裡塞去，還強調著是家裡錢太多，反正閒著也是閒著，就乾脆道：「你拿去，你不是手頭沒錢，閣再說看醫生的費用很貴，橫直我家那個賺很多錢，根本就不缺錢，就等你有時間再還就好。」

阿芝心裡滿是感動，她感動到是已經說不出話來，只能充滿感激，並且帶著感謝的道：「多謝。」除此之外，她自己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話語才能表達那個感激，就僅僅只能用這兩個字來表達兩人之間的友情，不過這樣有點顯得太生疏就是。

阿芝想也不想的就把錢放在櫃臺，雖然說中間也有一點猶豫，但她想著這畢竟是阿玉的心意，也不好糟蹋了，她明顯帶著緊張的心情，又接著問了道：「沒關係，錢放在遮就好了嗎？那我填完資料以後，要在哪裡等才好。」

護士小姐看著資料上都是一堆鬼畫符，一看就是沒有讀過書的，不過沒關係，至少這位阿姨，還認識自己的名字，她比著長椅說：「那裡，你看不是一堆人都坐在那裡，如果看到空位，你可以坐，把資料教給我就好了。
等一下，醫生叫到你的名字，就記得要趕快進去。」

時間過的很慢，明明已經輪到自己，也進到了診間裡頭，可醫生聽到阿芝描述自己有胸悶、頭痛、咳嗽的症狀，卻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說話，他摸了摸已經花白的鬍鬚，還不時看著病歷表，可是他愈是這樣子，反而更令阿芝感到不安，她攥緊了皮包，忐忑不安的看著並問：「按呢，是不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。」

醫生推了推老花眼鏡，好久好久過後，他才終於擠了一句話出來道：「你這個頭痛的毛病很頻繁吧，我是勸你要的話，就做一個全身檢查，你按呢拖下去，也不是個好辦法，若無你再拖下去，你的頭痛可能會更加嚴重也不一定。」

阿芝一聽又要錢，她差點要昏倒，不過她還有強自鎮定的道：「蛤，又要錢，我只是來看個醫生，怎會就這麼嚴重了，醫生你說的話可以相信嗎？那哪個什麼全身檢查的費用會不會很貴，我是怕我可能付不出錢來。」

這個醫生顯然是不懂得一般老百姓的處境，開口就要這樣的價錢，阿芝只能愣在原地，他卻還在繼續說著道：「不會啦，這不會收很多錢，頂多也只要1200，還好啦，這已經算是很好了，看一下總比沒看來的安心，小姐你說是不是。」

名利跑馬燈《咳嗽不斷》第26利

阿芝終於來到了市區，現在一看店家的鬧鐘，也才中午12點，離兒子放學也還有一段時間，她不停的咳嗽，怎麼樣也不能停下咳嗽的速度，這實在是無法再止咳，看樣子必須要在兒子放學之前先解決完事情才行，才這麼一想完，又咳了好幾聲道：「咳咳咳…咳咳咳…。」

這麼一看才知道已經好多年沒來了，記得當年來時，已經是好久以前，大約也已經20多年以上，當年的景象可還不是這麼發達的，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，要不是商人來炒作，這裡還會是一塊平坦的模樣，不過看來果然是時代已經變了，都不知道該怎麼走到阿玉說的醫院去了。

只能看到人就問了，不然大概很快就會迷路，她在街上看到一個男人，還是上了年紀的，帶著一個白色的鴨舌帽，她想著這個男人住在這裡應該很久，憑著那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，拉著就問道：「先生，請問一下，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裡嗎？可以指一下路嗎？拜託了。」

這位先生還真是好心，如果是現在的人話，早就轉頭走人，他卻不像都市裡的人那麼冷漠無情，看著阿芝遞過來的名片就接著道：「遮嗎？遮的話，你還要再走好幾條路才有到，因為遮很遠，我勸你還是搭車過去，按呢會比較快。」

阿芝為了省錢，她連身體不舒服都可以忍耐，還在堅持著說道：「無要緊，我會凍行路過去，你只要和我說在ah去就好。」只見這位男子當場就用手比出了一個方向，他指的路段剛好就在前面那幾條街的方向，只要再過幾個馬路就好，看來也不會太難。

阿芝順著男子的方向，來到了前面的馬路中，她沿著路邊的人行道走去，路上已經開始種上一顆顆的樹，還都是衫木系列的，不過還會看到雜貨店就是了，但也不是很多，以前的雜貨店也算是很稀有珍貴對於孩子們來說就是一種快樂。

“等一下回去，再買禮物給小明好了，反正他應該很想吃那些東西。”阿芝想著兒子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過好的生活，自然也會羨慕那些有糖吃的孩子，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，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想要為孩子買點什麼，來補償她那已經愧疚的心理。

再怎麼說去雜貨店買點零食，總是應該的，等等看完醫生以後，再去路上的商店買就好，應該不會太難，反正市區隨處都是雜貨店的存在，只要每走幾條街就能找到，幾乎是像便利商店一樣的存在，實在是方便的很，想要有什麼，就可以買到什麼，聽說現在的超商，甚至已經可以賣起遊艇。

這間醫院近在眼前，大約就有一個足球場地的大小，看樣子費用應該也不便宜，尤其以前的物價也不便宜，普通的人家幾乎是能不看醫生，就不看，就連阿母也是這樣，她偏偏就每天都在忍耐著，如何才能省錢，就連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薄薄的那幾件。

她站在大門那裡，是那種只能用手打開的，那門看起來也不怎麼好，但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，進入了這扇未知的大門，當進去的那瞬間就可以看到櫃臺，那裡坐著一位年輕的小姐，還穿著白色的連身裙，頭上帶了一個船形的白色帽子，綁著包頭，就像是一個守門人。

名利跑馬燈《病痛纏身》第25利

這天已經是九點過後，屋內的女人一刻也沒有閒下來，她的人生彷彿就只有工作，即使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上充足的一覺，她也照樣繼續這樣過活，不是不想休息，而是沒有時間可以休息，只要一休息，就不能賺錢，那錢該從何而來，這點她當然自己也明白，但是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。

直到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侵襲了身體，渾身都是快吐出來的感覺，不時還會感到反胃，頭腦也是昏昏沉沉的，頭痛到她是無法再繼續忍耐，她只能先放下手頭上的工作，還記得前幾天的時候，阿玉有拿給她一張名片，還是介紹她去市裡面看的醫生。

阿玉的手中就放著一張名片，她早早就發現了阿芝身體上的不適，是趁著屋內只有兩人時，這樣說著道：「你去市裡看看，也許按呢你的身體就會比較好，總比什麼都沒做來的好，你看你的身體愈來愈不好，按呢m是辦法。」

阿芝馬上就回絕，基於面子的關係，又加上工作比較重要，怎麼能丟下，想也知道不可能，畢竟還要賺取家用，說什麼也不行，她不可能點頭答應道：「可是我身體很好，哪像你說的那麼嚴重，再說我的臉色有那麼不好嗎？」

阿玉幾乎是硬塞過去的，她知道阿芝肯定不會接受，她甚至還問著道：「沒關係，你就拿去就對，橫直拿著又不會怎樣，還是你需要我陪你過去，也可以，只要和我說的話，我們就找一天時間約在村莊門口也是可以的。」

阿芝只是象徵性的收了下來，畢竟阿玉都已經拿過來了，總是不好意思再推托，再怎麼說她們可是好朋友，互相都能理解對方，也互相都能諒解的說著：「免啦，我自己去就好，閣再說我有去過市區裡面，我怎會不知影，不用擔心，多謝你的好意。」

不用說就知道，這次她肯定是不能再忍了，準備要一個人前往市區，她放下了手中正在縫製的東西，收好了就放在桌子，薄薄的外套穿一穿就準備好要出門，手上只拿了一個黑色的小皮包，就走到了村莊那裡，幾乎是以緩步的方式前進。

沒辦法，身體不如以前來的強壯，就連步伐都是顯得沉重的，就只差沒有拿著一根拐杖，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在路面上，還是凹凸不平的路面，走的時候都會踢到小石子，偶爾小石子還會不小心跑到鞋子裡，她只能走的時候先避開小石子。

這天走的路格外的漫長，再加上沒有搭公車的緣故，似乎路又顯得更加遙遠，就連到市區對自己來說都是很痛苦的，她只能走幾步，又停下來休息，光是這樣來來回回的好幾個動作，就要耗上好幾個鐘頭，這樣到了市區裡已經是接近了中午時。

呼嘯而過的車子，市區裡面看到的都是老式的古董車子，還是當時還沒有空調的，當時幾乎灌進去的也都是熱風，只有冬天的時候才會比較好一點而已，在剛接近入秋的時候，還都是帶著炎熱的，稍微走到市區，額頭就已經滿是汗水。

名利跑馬燈《爭執不斷》第24利

經過這件事以後，福明對於這裡是已經沒有好印象，他想著只要能逃離這裡，是不是就不用受到這種屈辱，他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的道：「m是，那個老猴真張不會想，按呢對付我，想到就生氣。
煞煞去，不和你說了，橫直你也不能理解。」

西瓜頭男孩的確是不能理解，畢竟他住在市區裡面，加上家裡又有車子，只要要求的話，幾乎是唾手可得，他又怎麼會理解平凡人的辛苦，這是一般人才能理解的，但他不懂得適可而止，白目的提著：「按怎，你怎麼不繼續說了。」

就在西瓜頭男孩還想要繼續來時，一個不速之客來了，那還正好就是他們在談論的那個班導，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，還頗有往這裡過來的意思，福明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樣的腳步聲，那是殺氣騰騰的感覺，像是要來與自己說一番道理的感覺。

那個老頭一來就沒有好話，果然如此，他開口就開始指責，也不管會不會傷到學生，很直白的就講著道：「福明，你還在遮，不回去讀書還在遮幹嘛，你是嫌你的成績還不夠慘，我罰你就是為了讓你振作起來，m是為了讓你在遮混日子。」

福明想著還是不要惹到這個老頭比較好，不知道這個老頭什麼時候又會發起瘋來，再說他手上有著可以掌管生死的權利，當然只能順從著，畢竟老師最大，還是走為上策，這個方法比較容易，他不情不願的說著：「是，馬上回去。」

班導畢竟是班導，果然氣勢也是截然不同的，開口就趕著道：「既然答應，那就快轉去，m再讓我說第二次，若無下次再讓我抓到就不只是按呢，還有你最好m再遲到，你也知影操行成績不及格，是不能拿到畢業證書的，聽清楚我的話就快轉去。」

福明現在心裡只想罵髒話而已，但礙於這是公共場合，不好意思當場罵出來，免得搞的大家都難看，這樣也只會讓老猴難看，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局，他只能轉身回去教室，並道：「知影，我怎會不知影，老師你放心。阿正，咱走。」

阿正是一句話也不敢吭聲，畢竟現在這種場合火爆的很，總有一種隨時都要爆發的錯覺，再說說也不是，不說也不是，那還不如不要說了，免得讓兩人的矛盾更深，反正多說多錯，他只能小小聲的說著：「哦。」

福明心裡一肚子氣，他同時也感到有很多的委屈，明明已經這麼早出發，怎麼就還是會遲到，就不懂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裡，他感到憤怒與鬱卒，就是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心態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，這個態度本身就是個最大的缺點。

阿正顯然是看不過去，等到他們一走遠，他才敢糾正福明的態度道：「阿福，你按呢說就不好，他是老師，還是咱的班導，那會是這種態度。
明明就是你的錯，你昨日是不是又晚睡，莫怪會遲到，這你可不能責怪別人。」

名利跑馬燈《消耗耐心》第23利

福明跑的是已經快要缺氧，但他依然停在教室外，就怕等一下當場被點名，還得詢問著：「呼…呼…呼，那我可以進去了嗎？」畢竟這件事情攸關操行分數的生死存亡，再怎麼樣也不能正大光明的進去，他猶豫的看著那個西瓜頭男孩。

西瓜頭男孩也是很盡力，還在觀察班導的一舉一動，只見過沒幾分鐘後，他終於背對著後門，面向黑板，在上面寫下一個又一個的白字，男孩看有機可趁，就趕緊揮起了手有點像是在打暗號的叫著道：「就趁現在，那個老猴沒有看到你的時候，快，就是現在，要小心點。」

福明偷偷摸摸的，幾乎是放慢腳步在走著路，他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音來，本以為坐到位子上就什麼事情都沒有，他拍了拍胸口終於可以放心的道：「呼，好險，好加在無被發現。」沒想到那個老頭子卻這麼剛好的就轉頭過來，就這麼死瞪著福明。

老頭子果然轉過身來，一開口就提起昨天放學時的承諾道：「福明你m以為我無發現，你今仔日既然又遲到了，那應該知影我給你的懲罰是什麼，咱昨天說好的，不會是忘了，你要知影這是為了你好，可不行反悔，咱做人要守信用。」

福明當然知道這個班導的意思，不就是要他在全校面前丟臉一次，他說什麼也不願意，他只能苦苦的求情著道：「知影，不過老師我下次m再按呢，你可以原諒我一次，我真的知影錯了，拜託一下，mtih按呢，再說按呢對老師你也不好。」

這個老頭子還真是固執，明明頭髮都已經花白，還這麼不會想，腦筋根本轉不過來，只見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，做好了以後會被其他老師取笑的想法，他堅決的說道：「這你免用擔心，橫直我已經夠丟臉的了，哪有什麼好抬不起頭來的。」

靠，這個死老頭是聽不懂人話嘛，我話都已經說成這樣，還不肯放過我，根本就是故意的，我就知道昨天的那個約定是刻意要我答應的，這一看就是陷阱，我怎麼就這麼笨，偏偏就跳進了洞裡，這下好了，操行分數肯定又是慘淡一片。

福明心裡滿是對這個班導的不滿，他不能明白這個班導為何就對自己這麼嚴格，明明可以不要管的，果然是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頭子，就是個擇善固執的老古板，怎麼思想就這麼汙腐保守，這還真是傷腦筋，早知道就再早一點出去，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。

這時候已經是第一節下課後，福明對著西瓜頭男孩臭臉的道：「煩死了，m和我說話。」就在剛剛早自習完的時候，一到八點整就準時在升旗台吼著“我錯了，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遲到”，還是在900人的面前就這麼說了三次，想也知道他的心情不會好到哪裡去。

西瓜頭男孩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，畢竟他家就住在市區裡面，要走到學校也是綽綽有餘的，他嘻皮笑臉的道：「唉呀，m按呢，你也知影，那個老猴就是按呢，你又能怎麼樣，再說是你自己要遲到的，這可不能牽拖到我的身上。」

福明從在升旗台以後，就一直抬不起頭來，自然也無法挺起胸膛來，他看著那些學生竊竊私語的模樣，就感到丟臉，無法控制的握緊拳頭，一副快要殺人的道：「我也知影，但我就是氣不過那個老頭子要按呢羞辱我，我想到就生氣，你都沒有看到那些人的嘴臉。」

西瓜頭男孩這番話說的還挺有道理的，連話裡面之中都是充滿著正面能量的，只見他的語氣之中滿是自信的道：「我當然有看到，可是那又按怎，你管那些人要按怎說，管好自己不就好了，再說你m是一向都是不在乎別人的想法的。」

名利跑馬燈《自怨自艾》第22利

走過空曠的馬路，一條又一條，這裡的景色從來都是一塵不變的，沒有先進的科技，也沒有令人肅然起敬的高樓，有的僅僅就只是那股鄉村的氣味，令人厭煩也令人感到噁心。

自從我開始有了意識之後，就無時無刻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，想要到更廣闊的世界去看一看。

在一條臨近叫賣的馬路上，有一條又陡又長的坡道，我光是爬上去就已經上氣不接大氣，甚至嚴重到無法呼吸，已經到了缺氧的程度。

這條坡道每次都耗了我大半的體力，那是非常累人的，常常是想要中途放棄的感覺，但我卻還是堅持著往前走，不得不說真的很有毅力。

今天看來又是不幸的一天，即使我一路狂奔到上面，還是抵不住那可惡的上課鐘聲響起。

這上課鈴聲很明顯就是針對家住遠方的學生，這還真是不公平，家裡又不像那些有錢人家有車子可以接送，不僅如此前頭還配有司機，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。

“唉”我哀哀的嘆了一口好大的氣，低著頭進入學校，此時就彷彿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，憂心忡忡的正等待著那丟臉的懲罰。

雖然我已經很努力，是如此的抗拒，甚至還提早10分鐘的時間，從家裡出來，可是卻依然抵不過那刺耳的奪命鈴聲。

一進到校門口，就聽到警衛的聲音，他如此說道：「少年家你今仔日又遲到了，按呢對你不好，你每天按呢也不是辦法。」他討人厭的表情連我感到非常的反感，這裡的一切是如此的令我厭惡，我迫切的想要逃離，但無奈卻被困在了這裡。

福明雖然感到厭惡，但他從小的教養不允許他這樣子做，這是阿母教的，不管怎麼樣，長輩才是最大的，要尊重他人，不可以對別人口出穢言，這樣子是不對的，所以他只能如此無奈的道：「警衛伯伯你就m取笑我了，我已經很努力，m連你都按呢。」

警衛早就已經認識福明很久，畢竟這個學生每天遲到，就算想裝作不認識，那大概也是很困難，而且他也曉得這個學生家裡的環境並不好，他也能理解，所以他當然選擇了放行，並道：「好啦，你快進去，若無按呢不好，快啊，還在等什麼。」

福明很有禮貌的對著這個警衛鞠了一個躬，還順便說了一聲道：「多謝，按呢我就先進去了。」他趕忙直奔到了操場，一片荒蕪，就只是一塊石頭的空地，連起跑線都還沒有畫出來，但他實在是沒空欣賞，現在還是進到教室比較重要。

沒想到老師已經開始在點名了，只見那個班導一點到福明，卻沒有人回答，他馬上就抬起頭來，並看著那空落落的位子道：「碧珠…淑華…淑美…宏達…德意…福明…福明，他人呢，m是說今仔日m再遲到，竟然沒有在位子上面，我就知影會按呢，就不應該相信他的保證。」

之前那個西瓜頭男孩就坐在後門那裡的位子，可是此時他卻一臉緊繃的表情，不時探頭看向窗外那裡，就怕福明已經來不及趕到教室，他只能在心中祈求著：「慘了，老猴生氣了，福明怎麼還不來，m是答應好了，現在竟然乾脆就不來了，真是敗給他了。」

福明一路狂跑在走廊，只見早自習已經開始，大部分的老師都已經進到各自的班級，也都已經點完了名，而上課鈴聲響完已經過了五分鐘，福明還在跑，沒辦法，教室實在太遠，雖然教室安排在了一樓，但他還是惶恐的想著：「完了…完了，那個老頭子肯定會找我算帳。」

西瓜頭男孩果然在窗外看到熟悉的人影，他趕緊無聲的說著：「福明，你在搞什麼，這麼晚才到，那個老猴已經點完名，你來不及了。」並給予了一個不好的信號，像是在提醒著福明已經失敗了的事實，就差沒有對外昭告天下的事實。

名利跑馬燈《自卑出身》第21利

走在還未人來人往的田野邊時，周遭安靜到只聽的到我自己的腳步聲，有時候心情不好吼出來時，甚至還能聽到回音，新的一天已經開始。

這天的天特別的明暗，雖然僅僅只是陰天，但還是可以感受到天空的顏色是明顯帶著亮光的，我穿著一雙已是開口的舊布鞋走在這布滿小草的田邊。

公車從5：30就已經來了，大家依序排在公車站牌的那邊，這邊的公車很難等，都是要40分鐘才會來一班。

如果搭不上6：50分的車子，通常是很難在7：30鐘聲打響之前到的，要不就是必須走40分鐘的步程，不過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常態，常常就是沒有準時出現在教室。

以前的公車特別小，是小巴士的那種，大約就只能容納20～30人，外頭是銀白色的烤漆，可是車票卻也特別貴，光是一張學生票就要600元，還是那種10格的，就是每天剪一個的那種，但在平凡人家看來卻是遙不可及的，根本就買不起的程度。

尤其等公車還要很有耐心，要不然真的會等到抓狂，光是司機發車來到這裡就已經要將近一個鐘頭以上，這根本就是考驗自己的耐心，再說以前的交通也不是很發達，才是剛起步的時期，如果說有這種大眾交通工具，那也只會是給那種富貴人家而已，通常輪不到沒有錢的人家。

「叭叭兩聲」公車正用喇叭示意著，來了，來了的訊號，大家幾乎都已經準備好了車票，就等著司機準備開門，每到尖峰時刻，人呢就特別擠，擠到都已經是前胸貼後背，每個人像是黏在一起，那擠人的程度已經可以用沙丁魚來形容，只能說實在是太恐怖。

從此以後，我只要在路上看到這樣的情形，就會覺得慶幸，還好我沒有錢搭公車，看那些人好像被擠的很痛苦，那根本就不是一輛車該容納的大小，那裡面數來至少也有40、50以上的人了，這根本就是已經超標的程度，只是以前的人似乎覺得搭公車是一種流行。

為什麼這樣說呢，他們一致性的認為搭公車是一種潮流，在他們的眼中彷彿才跟的上時代，但在我看來不是這樣，這只不過是在盲目的跟流行，果然是無知的人們，哪裡有什麼消息，就要跟風，一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，就如同現代的人們，即使時代再進步，人類的大腦也不會跟著時代改變，只要一遇到事情，大腦是慌亂而不是冷靜下來。

正當我看著公車呼嘯而過時，我也正趕著加快腳步，就怕今天又要遲到，那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罰站那麼簡單，不是說了今天遲到的人要站在升旗台前，在全校面前大喊三聲：「我錯了，我以後不會再這樣。」想也知道這對我來說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，就算跑到腳已經斷了也要到達教室。

經過田地以後，來到熱鬧的市區以後，已經是七點過後，在福明的念頭裡面，現在就只有盡快到達學校，他是奮力的在走路，磨到鞋底都已經愈來愈平，幾乎已經快沒有底了，但還是必須向前走，沒辦法這就是平凡人家的悲哀，就算不想接受也不行。

車子比以往的還要再更多一點，也是開的又快又急，像是在趕火車似的，大家的車速至少都在那個平均值以上，正逢尖峰時刻，路上的車子都趕著要去工作，只不過以前的都是古董車，那引擎的聲音也是很吵，重點是還沒有空調可以吹，大家常常是等到已經沒有耐心。

「叭叭…叭叭」才走到大馬路而已，又聽到車子的喇叭聲音，大人們的火氣都很大，一天到晚就能聽到叫罵聲，時不時還會摻雜一點髒話在裡面，動不動就是“幹你老爸”、不然就是“幹你娘雞掰”，這話要多難吃就有多難聽，我現在才發覺原來小時候那些髒話都是在路上無意中學起來的。

以前的房子也都是矮房，都是用磚頭砌成，不過也很堅固就是了，就連商店街都還沒有開始崛起，要說這裡的商店大概也就只有雜貨店，那都是小孩子們的最愛，裡面不僅有麥芽糖，還有其他甜滋滋的糖果，不過對於我來說那不是童年記憶。

名利跑馬燈《平凡乏味》第20利

這樣平凡乏味的生活過了很久，由於這個村莊自古以來就很和平，也很少有其他外人進來，大家都和和氣氣，那些村民長輩也都會互相打招呼，很少會有吵架的情況發生，要說最近一次發生大規模的衝突，那也已經是好幾年前的煤礦事件了。

那次由於大塊頭阿爸的失誤與誤判，導致許多人慘死於地底下，有些人的屍體到現在是都還找不到，可能那裡也有很多受盡委屈的冤魂，但是沒辦法，自從那裡發生爆炸事故以後，就已經廢棄掉了，沒有人再去過那裡，現在的那個地方就只是一大片裂開的泥土地。

聽說只要有村民不小心經過那裡，由於那裡又是能快速通往自己家的捷徑，那些村民都會忘了那裡曾經發生過嚴重的地位，有些人時不時還是會從那裡回來，但是很奇怪的是都會聽到地底下傳來哀嚎聲，甚至是凄厲的尖叫聲都有。

不過那些村民似乎早就見怪不怪，畢竟都是以前認識的，我們村莊感情特別好，就連附近鄰居誰死了，或者是臨近的爺爺奶奶過世都會知道，雖然只有少少的1000人以上，但在這裡已經算是最多的人口，村民也都很團結，又很淳樸可愛。

福明在擦擦寫寫的動作中，終於寫好，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，明顯就是已經累了，只見他揉了揉眼睛，並拿著簿子給一旁的阿母道：「好了，阿母，我寫好了，你m看一下嗎？看完了以後我就可以休息了，我好累。」

阿芝看了一眼簿子上歪七扭八的國字，實在是慘不忍睹，不過這也沒辦法，畢竟是個思想還不成熟的孩子，她也能理解，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，並輕聲的道：「嗯，可以了，你還是個囝仔，這種時候就是應該睏去，快去吧，閣再說明仔日還要上課。」

福明雖然已經很疲勞，但他顯然還是不忘記得要提醒著道：「阿母，那我就去睡了，你忙完也記得要睏去，若無身體會撐不下去，那可是沒辦法繼續賺錢的，我可不希望看到按呢的情形，按呢我會難過的，那晚安。」

阿芝當然也知道兒子的苦心，但是她也沒辦法，這是不得已的，不貼補一點家用，他們母子兩人根本就撐不住，想也知道這些錢可不是憑空自己就會掉下來的，“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”，她只是以催促的語氣來道：「我知影，快去睏，免用擔心。」

福明這晚睡的很安心，他閉上了雙眼，薄薄的被子就披在身體上面，月亮依舊沒有如期出來，今天又是暗淡的一天，星星也沒有高掛於天空，阿母又如以往在那邊忙碌著，工作永遠是她的第一要事，從小就是看她在忙碌，從沒有休息的時候。

雞鳴一響，天又逐漸亮了起來，這還是清晨時，天空染上了灰濛濛的色彩，彷彿沒有溫度，以前的天空因為採煤的緣故，常常是一片灰，沒有其他令人驚艷的色彩，自然抬頭看到天空時，心情上也不會有任何波動，“啊，看來今天又是沒有希望的一天”

我常常會這樣想，如果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，是不是天空也會不一樣，如同像是書上所說的，天空會是水藍色的，還會有浮雲在上面，像是在游泳，又似是在飛翔，不論在哪裡，那雲都會跟隨在人的身邊，像是有地心引力一般，會吸引著眾人。

福明對著屋內又是一陣喊聲道：「阿母，我出去了。」可是這次卻沒有聽到她熟悉的回應，看阿母好像累了，累到已經癱在床上面，可見昨天肯定忙到很晚，不然怎麼會累到這樣的地步，他看了一眼屋內，但是只聽到了打呼嚕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