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跑不動了,你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,總不可能從這裡一路走到城裡面」
李鈴可不想靠一雙腿就這樣到達城市。
「很遺憾,我們目前只有這個辦法,你再忍耐一下吧,我們很快就能到的」
刑立知道李鈴已經累壞,但也無可奈何。
兩人在人煙稀少的森林行走,這時已經是半夜,才剛埋好院長的屍體,就趕緊收拾東西,加快腳步,大馬路上沒有來往的汽車,有的只是貓頭鷹淒厲的叫聲,以及蟲鳴的刺耳聲。
「看到了,我們總算看到了一台車子,現在可以上車了,是吧」
天很快就亮了,太陽漸漸從東邊升起,清晨一台車子緩緩駛來。
「嗯,招手吧,反正都走這麼遠,應該不會再有人懷疑到我們」
刑立從走入森林的那一刻,就一直在計算時間,為的就是躲避眾人的耳目,好逃過法律的治裁。
「先生,請問你可以載我們一程嗎,拜託,我們的車子在路上拋錨了」
李鈴也很聰明,並沒有講出令人懷疑的原因。
「好啊,你們上車吧」
駕駛是個30多歲的男子,正要去往城市,就遇到這對男女。
「謝謝」
刑立與李鈴坐在後坐,說完這句話後,就扭頭轉向窗戶。
「你們要去哪裡」
駕駛盯著後照鏡看,發現這對男女似乎有古怪之處,但卻又說不出來。
「去城裡面」
李鈴早就嚮往都市的繁華,只是一直沒有機會。
「哦,原來是這樣,行,正好我也要一起去,就順道載你們一程」
駕駛雖然在這對男女的身上聞到土味與血腥味,但並沒有再說什麼。
三人一同坐在車子裡面,卻相對無言,窗外的景色從偏遠的森林,漸漸變成一棟棟高聳林立的大樓,清晨,可以看到商店街的人已經開始上班,人們漸漸變多,不像剛才一個人都沒有的山林,詭異而又令人恐怖,不時還會有動物的鳴叫聲。
「哇,這裡的人這麼早就起來工作」
李鈴長期都在孤兒院,並不知外面的實際情況,此刻卻很感興趣。
「對啊,大家都是這樣,你沒有看過嗎,真是奇怪,難道你們不是都市人」
駕駛看兩人打扮也不像是城市人會有的衣服,相反的兩人身上是修補過的舊衣服。
一聲電話鈴聲及時響起,兩人趁著駕駛打電話時,偷偷從後座溜走,兩人一路奔跑在街道,直到看不見剛剛那台車子為止,才終於鬆了一口氣,兩人面對面相視而笑。
「唉,又沒中,真是煩人,我的作品明明就很好,怎麼那些評審就是不懂得欣賞」
一個女子站在騎樓下方,垂頭喪氣的樣子。
「好啦,我就要回去,你再幫忙顧一下,等我,很快就到了」
另一個女子從旁邊經過,叮一聲,那是金屬碰撞的聲音。
「誒,小姐,你的項鍊掉了」
剛剛失望的女子,意外撿起項鍊,看到上面熟悉的標誌「心有靈犀」。
「什麼,你可是員工,怎麼能先走,不等我這個老闆回去再說」
女子氣憤的語氣可想而知,就連額頭都冒出青筋。
「希兒,你是希兒吧,是我啊,那個小時候愛哭的李鈴」
李鈴看著希兒就在面前,眼神卻沒有了多年以前的喜悅。
「李鈴嗎,好久不見,我好想你」
希兒久違的擁抱,眼框泛淚,那是喜極而泣的表情。
「你過的好嗎,已經好多年沒見了 」
〝你怎麼都沒有來找我,不是說好像來找我的嗎〞最後這句話,李鈴並沒有說出口。
「嗯,我現在開了一家咖啡廳,就在附近,要不要去坐坐,反正我們好久沒見」
希兒其實有在找李鈴,想要把她接回家來,只不過後來去國外,就斷了音訊。
「嗯,走吧 ,你帶路」
李鈴走在後頭,心裡卻在想著為什麼你過的比我還好,而我卻到現在一事無成,老天還真是不公平。
「到了,你想要喝什麼,我請客」
希兒帶著李鈴回到咖啡廳,走進吧檯內。
「拿鐵,我只要這個就好,謝謝」
李鈴最後這句謝謝,顯得兩人之間很生疏。
「不會,朋友之間說什麼謝謝」
希兒似乎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隔著一道牆壁,怎麼樣也跨不過去。
長達一段時間,兩人是靜默的,只有杯子的碰撞聲,或許是太久沒見,以致於兩人已經沒有共同的話題,在這當中,過了好多年,大家都已經長大,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無知的年齡。
「你呢,你現在在幹嘛」
希兒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氛圍,終於先開口。
「畫畫,我還拜了一個藝術家的大師為師」
李鈴從以前就想往這方面發展,只不過都遇不到貴人。
「那太好了,你以前的願望不就是想要靠畫畫成為藝術界的大師」
希兒可是還記得以前在孤兒院的種種。
「嗯,只不過還只是一名新手,不像你這麼成功就是」
李鈴前半段的話語中充滿了失望,後半段則是對希兒的怨恨。
「不會,你要加油,你一定會成為藝術界的新星,我相信你」
希兒想要給予一點信心,好讓李鈴鼓起勇氣。
「好,有你這句話我會加油的」
我一定會贏過你,這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奮鬥目標,這是李鈴沒有說出來的真心話。
「小希,我贏了,我終於得到獎牌了,你看,我厲害吧」
幾個月後,李鈴突然匆忙的跑進來。
「真的,來,拿給我看看,哇,恭喜你,終於得到你想要的」
希兒是真心的希望李鈴能得到幸福。
「現在我可以擺脫那個魔鬼,不用再受他的控制」
李鈴口中指的人就是自己的師傅,只不過兩人感情不和。
「對啊,你不是說他一直和你唱反調,也很瞧不起你,這種人就應該要趁早脫離才是」
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,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變得親近。
「對,所以我現在就要和他攤牌,你看,才說完電話馬上就來了」
李鈴看來電顯示剛好就是師傅,接通了電話。
「李鈴,你這個混蛋,去參加比賽也不告訴我,竟然還得了獎」
師傅似乎是一名40多歲的女性,劈哩啪啦就是一頓亂罵。
「我為何不行參加比賽,這是我的權利,你無法干涉」
李鈴早就對這個老女人有諸多不滿,只不過是礙於之前的事情。
「你不要忘了,我可以讓你身敗名裂,信不信,我現在一通電話打去,你就死定了」
師傅不甘心把李鈴這個徒弟就這樣放開。
「你要幹什麼,你不要亂來, 我和你講,你無法得逞」
李鈴這下是真的慌了手腳,畢竟關乎到自己的人生。
「那你就不要囉唆,現在馬上就滾過來,要不然的話,就不要怪我」
嘟一聲,那旁的女人已經掛掉電話。
「靠,小希,我出去一趟,咖啡就回來再喝好了」
李鈴直接拿著包包匆忙就走了出去。
「唷,你來了啊,現在我們來解決電話中未講話的事情」
已經有點年紀的女子打開門,就逕自走入了屋內。
「說吧,你到底想怎樣,我都已經跟著你那麼久,應該夠了吧」
李鈴一拿到獎項,現在就想與這個討厭的女人撕破臉。
「不行,那怎麼可以,你不知道你的就相當於是我的嗎」
女子非但不接受,反而還變本加厲更加囂張。
「憑什麼,我都把我的作品給你當做畫展來使用,你究竟還想要怎樣」
李鈴不想再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,畢竟這是不對的。
「哦,那你有證據可以證明嗎,沒有啊」
女子就是知道這個徒弟很單純無知,所以才想加以利用。
「我可以告你竊取我的作品,大不了我們就法院上見」
李鈴也想悍衛自己的作品,以奪回著作權。
「可這是不可能的,相反的你有可能會輸掉這場官司」
女子仗著自己在藝術界有不可撼動的地位,就想壓制新人。
「你這是什麼意思,為什麼說我會輸」
李鈴不明白女子的意思,甚至還顯得很無措。
「你以為法官會相信你的話,當然不會,因為我可以反過來告你抄襲」
女子在藝術界可是擁有極高的評價,以及信任。
「你真是不要臉,竊取徒弟的作品據為己有,還敢這麼囂張」
李鈴沒想到竟把自己陷入不好的困境 ,而無法動彈。
「對啊,可誰叫我是藝術界的大師,大家只會相信我而已」
女子即使打官司,也會贏得良好的名聲。
「你不要忘了,你還有一個弱點,萬一要是爆出去的話」
李鈴想說事情都已經演變到這種地步,不如就把這件事捅出去。
「好啊,你想說就去說吧 ,反正你說的話,也不會有人相信」
女子不僅有金錢上的優勢,也有地位上的優勢,根本不擔心。
